平沙莽莽黄入天 金戈走马袅无烟。

风吹人去君莫笑 一轮秋月照人间。

苍穹烈日之下 苍茫大漠之上。

一队人马纵马狂奔 挥刀呼啸 卷起一条沙尘黄龙。

这是十几个黑衣人 骑着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 奋力狂奔 追逐着眼前的猎物。

他们全身黑衣 袖口紧扎 布巾裹头罩脸 手持锋利刀剑 从形容上一看就是纵横漠北的马贼。

口中含着骨哨 哨声尖利如催命 追击不停。

前方被追赶的猎物 是五六个衣着奢华 高鼻碧眼的波斯商人。

波斯商人携带的货物早已丢的七七八八 胯下的马匹也早跑得口现白沫 气力衰竭。

眼看速度渐缓 即将被追上。

这些波斯商人惊恐呼叫 他们知道 只要被马贼追上 必是一刀断头的命运 将成为这大漠之中的孤魂野鬼。

两支队伍一追一逃 渐渐的冲出大漠 前方大地之上草木渐渐茂密起来!

一条小溪 出现眼前 只有三四尺宽的溪水 波斯商人呼啸纵马越过 溅起水花漫天。

此时后面追杀马贼却逐渐停了下来 不过小溪一步。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魁梧大汉 不解的问道:

;老大 怎不追了?对方已是强弩之末 咱们几鞭子就追到了。

被喊老大的秃头马贼头领 拉下面巾 平复一下气息 凝望远处 粗糙面上有些不甘道:

;马贼也有道上的规矩 但凡被划了界限的地盘 不能越过。

这队马贼也有年长的老贼 见到有人不解 便接过话头 解释道:

;前方便是银城 银城方圆三十里 以银溪为界 马贼不可进入抢劫。此处乃是银城捕头小刀划的界限。切记 切记。

新进的马贼疑惑道:

;小刀?只是一个捕头而已 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么多人 灭了他就是。

秃头头领默默的调转马头 恨恨的随风飘来一句:

;你是不懂他的厉害 当年胡老八 铁木耳都是这么想的 结果过百兄弟都死在了他的刀下 成了野鬼。等你懂了 也就晚了。

说完掉头 诸多马贼都跟着离开。

这些波斯商人看到追兵掉头离开 正马力枯竭 也都停了下来。

深觉劫后余生 诸人瘫在马上 用波斯语聊了起来 无比庆幸:

;还是大哥说的对 到了银城地界 便能逃出生天。

;那是当然 这一带都受强者保护 马贼不敢越界。

这六个波斯商人 长袍大袖 面巾遮头 一身异域打扮 尘土满面 狼狈不堪。

缓过气后 取下仅剩的水壶 每人只是浅浅饮了两口 剩余都喂了快累死的马匹。

烈阳中午 六人牵着疲惫马匹 缓缓向着银城走去。

大漠热气蒸腾 远远看去 前方景象如海市蜃楼般的隐约扭曲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走到近前 真有一座古城 城池不大 四方城墙规整 建筑古朴 街道老旧 遥遥望去 就可以感觉到其中隐藏的沧桑古韵 经历千百年 屹立至今。

两丈黄土巨石城墙 直耸而上 门楼古朴篆书着;银城两字!

铁笔银钩 苍劲有力 必是大师作品 可见当年银城的紧要。

可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在光阴的洗礼下 银城老去 这城头的两个字也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年长的波斯商人 目光炯然看向几个后辈 郑重说道:

;银城 自古以来就是边塞要地 前往西域诸国必经之地 汉时张骞就是从此地出塞。后来 世事变迁 地牛翻身 大地改道 在北边新的出塞口形成 这里就是彻底荒芜 过往行商 便不在此落脚 只偶尔来此捎些货物。两年前新塞口高山塌方 没有办法通过 虽然绕远一些 大家也只能再一次的重走银城。你们第一次出来 听我安排 万事多看 少言。

其他几人 不住点头 对这位波斯长者信服的很。

;城里有我们波斯会馆 我们随身携带的钱物没丢 这生意就还是有的做!这一遭不为赚钱 我们能保命 熟悉路线便好。

城门大开 除去城楼上 大门两侧仅有四个守城卒卫。

过往行人 多是商旅。

因城内有大名鼎鼎的捕头小刀 守城卒卫也极是放松 根本不怕贼人进城 只要不犯事 可安然生活 否则 刀爷一出手 那就是拿命来清算。

六个波斯商人 走过丈长的城门 入眼便是一片繁华。

银城建筑看起来虽古老破旧 但街上行人过客却大都衣着干净鲜亮。

各色风情着装 代表着不同地域。

西域诸国 中原江南 塞北荒漠 山乡水泽 什么穿着都有。

保守者全身黑袍只露双眼 开放者犊鼻短裤 **上身。

商铺多是二层石楼 不算豪华 却无比耐用 一面墙至少尺厚 足以隔绝夜晚寒风。

城墙高大 风沙止步 内外形成了鲜明反差。

越是深入越热闹 赫然长街之上 就是一个市场 叫卖吆喝连成一片。

商品摊位琳琅满目 美酒毡毯 鎏金摆件 奇巧器具 珠宝饰物……

景德镇的瓷器 扬州的青盐 杭州的丝绸 陕西的茶砖 乌孙的骏马 龟兹的舞娘 波斯的地毯 应有尽有 目不暇给。

本国商人也经常来此换购 只要双方愿意 一块茶砖也能换一颗宝石。

几个波斯商人 看的眼花缭乱 在那长街之上 脚不停歇

❙雾外江山提醒:《捕星司之银城》最新章节第三十九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免费无弹窗阅读将第一时间在书+友网更新,记住域名shuyouw◉com❙(请来书+友网+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到处查看商情。

突然街上人群涌动起来 还带着少女的尖叫声。

;是小刀!天啊 我的心肝儿要出来了。

只见路边几个娟秀少女一副马上醉倒的花痴状。

随着人潮涌动临近 这些少女愈发丢掉矜持 疯狂起来:

;我的完美夫君来了 不行了 我要去亲近一下。

;刀爷!我爱你!我要给你生孩子!

;如果刀哥能亲我一下 我愿迷失吻中 万劫不复。

;……

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俊朗儿郎缓缓走出路口。

女子前仆后继的抛出稀有的花朵 让那街变成了一条锦绣花路 遍地芬芳。

少年身材修长匀称 着白底水纹双尾外衫 衣领规整 同色长裤 胸前银丝大鹏刺绣。

足蹬中筒黑色官靴 两寸宽黑色腰带 中间白玉做嵌 悬挂捕头令牌一块。

黑色银边护腕 黑色幞头 漆黑秀发一丝不苟束于幞头内 衬得整个人利落挺拔。

最显眼莫过于背上一柄大刀 刀鞘足足四尺多长。

刀很醒目 但不如少年。

少年正如宝刀藏鞘 无光可自耀。

粉黛簇拥 粉黛变成陪衬。

鲜花做雨 雨便成了彩蝶。

;大哥 这就是那个厉害的捕头小刀?

波斯商人之中 有年轻人 一脸羡慕的问。

;若没听错 应该就是了。以一把刀守护银城百里无匪 杀戮止步流溪 只有这样的豪杰 才会受到如此拥戴。

近看 少年不仅玉树临风 面容更是棱角分明。

脸庞如玉 五官如刀 眉眼深邃 鼻梁高挺 唇薄厚适中 嘴角上扬 荡漾着令人目眩的微笑。

既不怒自威 又寒中带暖。

如此少年 正如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渴求 最深沉的梦想。

能赢得银城女子青睐 委实不过分。

女子抛花挥帕 大妈送菜送蛋。

;刀爷 给你。

;刀爷 我喜欢你!

一个女子趁乱挤上前 塞了一个香包就捂着脸娇羞跑掉 煞是满足。

每次巡城都会如此 还不待走到头 便被塞了一堆东西。

小刀看看摩肩接踵的人群 苦笑抱着怀中各色物品 一如既往 硬着头皮往外挤。

这些家伙啊……

;好了 好了 乡亲们 今日就放过我吧。

;豆腐二嫂 你让开一些!

;刀爷 不要走嘛。

在副捕头王英的帮助下 小刀可算摆脱了人群的纠缠。

;呼……这些姨婆真是疯了 刚刚豆腐二嫂下手掐的 真是狠啊……

将怀中物品向副手王英身上一推 小刀独自游荡在街头 人越来越少 直到不见一个摊位。

当走到沐家医馆时 顿时脚步停下

医馆门扇大开 一尺高门槛内外 寻医问药者三三两两 进进出出。

大厅内一览无余 只是一位老大夫在问诊 已是花甲老人 却凝聚了小刀所有的目光。

似深情 似怀念……

似一生所爱隐约在这厅房之间。

任侠骨铮铮 安民平乱 定一城安泰。

亦是留不住 佳人似水 化一生遗憾。

小刀本未打算今日过来 却还是不由自主徘徊到此。

;进不进去 进不进去!

;不该这样 不能这样!

一时犹豫难决 可是就在他的犹豫之中 他已经走进了沐家医馆。

医馆朱门大开 四根粗直门柱 贯穿两层 直抵二楼屋檐。

门顶黑底描金匾额 中间嵌着三个金色篆书大字 沐仁堂。

外表简洁 内里却不同凡响。

医馆两层 堂内正厅顶部打通 三面窗棂 日光倾斜而下。

右侧墙壁 贴着巨幅彩色画卷 画中均是杏林圣手。

七位医者姿态表情 各不相同 都是过去医圣。单看画风 便知出自大家之手。

画卷下 长凳两凳 靠墙一张医榻 山水屏风做隔 盆景花木生机盎然点缀角落。

左侧三座药柜 药柜约千格 鳞次栉比 每座高八尺 长一丈 呈品字摆放。

药柜红木打造 光滑油亮 纤尘不染。

正对大门深处墙壁 一张游龙书法做景 仅仅只有一个;医字。

可区区一字 却书尽这沐仁堂的真髓。

置身医馆 既恢弘 又不失风雅 更有药香沐人。

灰白石板地面微湿 伙计衣袖撸起 正奋力擦洗。

五六个病人背对大门 排队候诊。

一个四十上下的坐堂先生 正在医榻边给病人包扎创口。

两个药童正爬上爬下 忙抓药 一回身便看见小刀跨门进来 赶忙放下手中药材迎接 说道:

;刀爷您来啦 快 里边请!

另一个药童 低头憋笑 而后死命揉搓脸颊 使表情自然不显生硬。

小刀假意活动臂膀 回答道:

;嗯 今日练刀貌似拉伤了手臂 来找沐爷爷看看。

药童面对刀爷万变而不离其宗的借口 已是习以为常 连声道:;刀爷这边请。

等候看诊的人 均纷纷让开。

正在看诊的妇人说道:

;刀爷 您先来 我这老毛病 不急。

后面病者均是随声应和:

;对 对 我们不急。

;刀爷是银城的英雄 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咱们先去一旁候着 莫扰了刀爷看诊。

几人本无急症 立马安静坐到长凳处笑着等候。

坐堂大夫是沐家医馆老馆主 沐老先生。

沐老先生背靠大大的;医字前方 一张诊台三尺长两尺宽 木质台面一尘不染 仅有一块棉絮脉枕。

年过古稀 华发束起 一丝不落 面容沟壑 饱经风霜。

寻常百姓活过古稀 已是风烛残年 沐老先生却双眼清明有神 身体虽然偏瘦 可是却有种仙风道骨般感觉 与其年纪甚是不符。

小刀也不客气 衣摆一撩 便坐了下来。

;沐爷爷今日可要好好给小子看看 我这手臂今日一拿重物 就使不上力气。

沐老先生对堂内动向仿若未闻。

待小刀坐好后 沐老先生便探出上身 伸出枯树一般的老手 覆上对方肩膀。

由上至下 一顿揉捏 敲击。

而后又示意抬手 诊脉。

沐老先生的老手斑纹遍布 枯瘦如柴 少年的手却是骨节分明 细嫩白皙 一黑一白 一弱一强 放在一起 形成鲜明对比。

小刀自坐下后 开始只是看着地面 不到片刻 便抬起头来 目不转睛 情深脉脉的凝视沐老先生。

而沐老先生则眉眼低垂 屏声静气 恍若丝毫未见小刀不妥之处 只专心听诊。

伙计刚擦完地面 便轻手轻脚来到抓药柜台 两个药童顿时凑上前去。

伙计憋着笑 小声道:

;嘿嘿 刀爷又来看病了 也不知今儿个要看多久。

药童小春接话道:

;三年前那场瘟疫 刀爷父母双双过世 自身又病重 若不是沐大夫孙女雪娘 整日衣不解带照料着 如今该是没有刀爷这一号人物了。

药童冬子却话风一转 道:

;刀爷与雪娘互生情愫多好啊 郎才女貌 只是可惜 天妒红颜啊 一年前两人即将大婚 雪娘却暴病而去 哎 雪娘福薄啊。

可万万没想到 刀爷思念严重 没事就将馆主当成雪娘来看 这难道是爱屋及乌?

也不对 这爱屋及乌……也未免有些及过了头吧。

伙计不笑了 牛眼大睁 闪着八卦之光道:

;肯定是雪娘的死 刺激了刀爷 这里出了问题。一边说着 一边指了指脑袋。

小春立马捂住伙计的嘴 斥道:

;休得胡言乱语 什么不伦之恋 什么脑子出了问题?若是真有了三长两短 你能扛刀守护银城?

伙计赶忙委屈解释道:

;我 我好像没有说什么不伦之恋 这分明是你说的!

另一侧 候诊病者 一边盯着诊病的两人 一边鬼鬼祟祟侧耳倾听。

一刻钟后 小刀如痴如醉的凝望眼前人 逐渐 雪娘似乎与沐老先生身影重合 正巧笑嫣然握着自己的手。

半个时辰后 小刀不由得双手齐上 覆于眼前;雪娘手上 握紧 并有逐渐拉近距离的趋势。

等候看诊的几人 早就擦亮双眼盯着两人 见此竟倒吸一口气。

;嘶!

伙计三人也是张大嘴巴。

沐老先生也任由小刀拉着 眼中竟也是深情款款。

;当啷!

小春手中拿着的药杵掉落在地。

众人猛然惊醒。

药童伙计 赶紧各忙各的。病人们亦是扶腰、捶胸、咳嗽……

各自模样。

沐老先生赶紧抽手 故作镇定整理衣袖。

小刀却是满面通红 觉得甚是难堪 速然起身离去。

步伐踉跄一下 竟带倒了椅子 如风一般刮出医馆。

沐老先生满面沟壑 此时竟然隐隐舒展开来 目中带柔 一张饱经风霜的老人脸 配上如此表情 如同含春少女 不伦不类 十分诡异。

小刀一路飞奔 心中不停呐喊:

我喜欢雪娘!

只爱雪娘!

不会喜欢她爷爷的 这样不对。

可是 为何沐爷爷同雪娘那么像?

小刀一路跑回自家 两进小院 均是石头做墙 青瓦做顶。

柴房门前一口深井 小刀直接提起一桶井水 迎头浇下。

哗啦……

井水刺骨冰冷 却浇不灭小刀心中热火。

他褪下刀鞘 迎着夕阳 在院中挥起长刀。

由胡乱砍劈 到行云流水 渐渐练起祖传刀法 追风快刀。

怅然提刀心四顾 刀起心止忘我中。

刀刀砍劈崩刺 忘乎所以 专心致志。

这一刻 天地之间再无他物 一人一刀 忘我归一。

每一个式子 每一个刀意 都淋漓尽致 让人感觉刀意所向 既是人心所向。

无所不断 无所不破 端是让人心悸发寒。

快如闪电破九霄 势如沧海颠浪涛。

这是小刀祖传追风快刀 刀快如电 可斩轻风 可斩落叶!

小刀不知疲倦 足足挥出三千刀。

而后猛然一击 三千刀法 化作一斩 顿时千刀化残影 连着每一个招式身影 纷纷毕现具象。

小刀提气 大喝一声 顿时 千影舞动 瞬间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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